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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17 甲士拥京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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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四大名将从边塞数以百计的将种子弟六郡良家子脱颖而出,过人的谋略必不可少,弓马是否娴熟也极为重要,边疆战场上的刀剑可不长眼,不会因为你是某个顶尖世家的嫡系子弟还是近支皇室宗亲子弟,自动退让。

    四大名将之首的霸典将军,在沙场在江湖都是独占鳌头的名宿,还曾与武帝童渊争夺过枪甲的名头,拥有沙场万人敌和江湖大宗师的双重风光无限。

    战死的段颎那层雒阳守门人的身份,足以说明一切,若不是因为段颎曾经上过武曲榜无法脚踩两评,评点天下十大高手的列仙评,前五一定有段颎的一席之位。

    皇甫规武学成就比不上两人,沙场冲阵能力不见得比两人逊色多少,江湖过招和沙场作战有着极大的天差地别。

    唯独这个张奂只能算的上是弓马娴熟,泯然于寻常六郡良家子之间,他也更符合读书人心目中名将的形象,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戎马大半辈子除了几次不得已的大战,张奂腰间的那口环首刀鲜有见血的机会。

    江湖新一代俊彦喜欢踩着老辈名宿的肩膀,一跃天下知,沙场上的武将同样也可以借着老辈功勋武将的名望,成为闻名天下的名将。

    被一杆青色长枪挑在半空的张奂,没有临死反扑,也没有大骂奸佞,心底有的只是感慨良多。

    当年自己也是这般踩着一员又一员胡人名将的尸体,一步一步从军中并没有官身的校尉,成长为军方大佬的,临了没想到应了佛家因果一说。

    五年前,带着几个小孙儿去白马寺的佛诞大会凑热闹,偶遇了莲池大师,说是偶遇其实也是必然,白马寺的熟香客都知道,每逢热闹的佛诞莲池大师都会在寺庙山道口支个摊子,为所有心有郁结的善男信女解签。

    张奂当年因为相助白马寺解了一场兵祸,有幸与当时还年轻的莲池大师成了茶友,那一次,莲池大师有生以来第一次强行要帮别人解签,告诫张奂五年内不可离开京畿,否则将会涉及一桩因果。

    一言成鉴。

    张奂按理说要么应该回忆躺在藤椅上含饴弄孙,要么回忆少年青葱时与妻子红叶传情,想的却是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铺。

    十几年前,镇守西北边陲的凉州三明同时接到了朝廷的诏书,卸甲还朝。

    三人难以割舍大漠孤烟,难以忘怀骑着高头大马驰骋在万里草原,但朝廷有令再怎么不舍也得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第二故土。

    没有万人空巷的欢送和无箪食壶浆的惜别,三人并没告诉麾下任何一员将领,只带了几名亲卫相约去了一间毫不起眼的小酒铺。

    那时的三人标准的一副沙场武将脾性,没有后来在庙堂那口大染缸里染出的弯弯绕绕,沉默喝完几瓮黄酷酒,话多了起来。

    段颎哈哈大笑着说自己要做天下最有钱的人,好让那些为大汉王朝守国门战死的士卒遗孀们过上应该有的好日子,后来段颎不顾好友张奂皇甫规的劝阻,整个军界感慨权利真是蚀骨毒药,背负所有袍泽旧友的唾骂,成为了宦党的一条恶犬。

    皇甫规家世算是三人中最好了,整个边塞无人能出其右,世家望族的通病自然是免不了俗,瞧不上眼那些死了一茬又会有另一茬的泥腿子士卒,权利对于他来说唾手可得。

    只想着能为宗族多培养几名顶梁柱,如果有扛鼎大才那就更好了,还真让他培养出了一名扛鼎大才,一门三军国的皇甫嵩,边塞功勋名将里也就镇北将军公孙瓒能与他一较高下,其余所有人通通略逊一筹。

    张奂嘛,家世也不错,也没段颎那么愚蠢的心思,只想着临了别像个自己厌恶的酸腐老儒那般,吊着药罐子病死在床榻上,最好是还能像尚能饭否的老将廉颇,牙齿都快掉光了,依旧气势十足的驰骋疆场,马革裹尸。

    临了,张奂确实完成了自己的遗愿,马革裹尸,只不过微不足道的就像鏖战时的步卒,一片又一片的倒在沙场上,有的连敌人的衣角还没触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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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壁垒大战的局势走向,上至三公九卿这些权贵大臣,下到皇城根稍微有些见地的市井百姓,整天是热火朝天的坐在酒楼酒馆不起眼小酒铺里唾沫星子四溅,就连一些掺水很是严重的黑心酒铺,那也是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欠奉。

    荆州人士蔡和出身于荆州数一数二的大望族,在荆州那是说一不二的顶尖权贵,还曾组织过荆州乡党,庙堂混的风生水起。

    现在的日子可就要难熬的多了,京畿庙堂的所有乡党朋党全部被取缔,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加入太子党,一个是效忠二皇子。

    实力不弱的荆州乡党首当其冲,蔡和见风使舵的本事非比寻常,否则也不可能成为荆州乡党的领头羊。

    西壁垒大战前二皇子手握六十万重兵,太子赶往前线的东征军寥寥不到十万人,在底层抢饭吃的小吏也知道作何选择,况且是公门修行多年的蔡和,顺理成章成为了二皇子党的股肱。

    早些年,蔡和的女儿与交好的几个世家望族嫡女出门踏青,偶遇一帮颍川子弟在七杀碑前饮酒赋诗,蔡和女儿与一名折桂赋诗的翩翩公子一见钟情。

    暗生情愫的两人时常借着一些有的没的借口幽会,时间长了当然是瞒不过蔡和,心酸的哀叹了一声女大不中留,心里同时也为女儿感到高兴。

    蔡和知道女儿的眼光不入俗流,汝南袁氏的嫡子袁术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尤其后一项京畿乃至整个天下能与他相媲美的屈指可数。

    荆州蔡氏与荆州蒯氏在地方那是可以暗地里嘀咕一声二皇帝的拔尖世望,但是与汝南袁氏相比之下还是差了好几个层次,要与汝南袁氏结为儿女亲家的从京畿都能排到荆州,汝南袁氏的嫡系子弟亲自来提亲,可是把家主蔡瑁激动的忘乎所以。

    女儿偏偏瞧不上眼,极为宠溺这个小女儿的蔡和,顶着宗族施加的莫大压力,艰难的推掉了这门亲事,追悔莫及的蔡和大半年没缓过劲来,时常在醉酒过后大骂自己耳根子就是软。

    现在女儿自己找到了如意郎君,不说媲美汝南袁氏嫡系子弟袁术,估摸着也差不到哪里去,再说女儿年纪也不小了,已过了二八,再不出嫁就成老姑娘了。

    喜滋滋的蔡和为此晚上还多喝了二两即墨老黄酒,这坛子陈酿了十年的好酒,平时除了接待文坛名士和一些个荆州老辈权贵,蔡和闻都不舍得闻一下,生怕闻多了酒味就寡淡了。

    精打细算到一定境界的蔡和,好不容易豪气了一会,却觉得这坛首次开封陈酿了足足十二年的老酒没什么滋味,那双比常人小上一圈的眼睛,一刻不停的望向堂前一株亭亭玉立的桂树。

    江东荆州等地历来有埋酒的习俗,每家每户不论富贵与否都会在女儿出生时,埋上一坛子好酒,些许区别的是,寻常人家随便找一处好记的地方埋上一坛好酒,出嫁时挖出,称作女儿红。

    世家权贵讲究可就多了,埋酒地点要种上桂树、梅树、湘妃竹这些附庸风雅的树木,近年来最为夸张的当属海内硕儒黄承彦,不仅为女儿黄月英埋下了暗合生辰八字的五十三坛名家佳酿,还在上面种植了一片桂林,引为文坛佳话。

    埋酒地点有讲究,作为主角的好酒,更有三六九十几等,种类品秩繁杂到堪比皇室的贡酒。

    第二天当蔡和从扭扭捏捏的女儿那里打听到未来女婿的身份,甭说扒拉出女儿红了,恨不得再添上几把厚实的泥土。

    那名士子风评不错,相貌也堂堂,才学更佳,十四岁时便举了茂才,在学风浓郁人才辈出的颍川都是小有名气。

    可家世这一项,相比较袁家二公子已经不是差距二字可以形容了,云泥之别也不为过。

    颍川郭氏郭图兄长的长子郭孚,去年平原郡官吏大评,排名第一,得了一个中上。

    现如今的大汉可不是文景之治明章之治那般的清平盛世,多数官员只有一个下中,下上经常就有官员邀请好友去庆祝,况且是中上。

    上上,蔡和还是瞧不上眼,架不住女儿实在喜欢,只能是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

    西壁垒大战最新战况刚出来,蔡和正在府邸里与几名老友喝茶评点孟德家书、将军行、白衣击鼓这一桩桩好似要耗尽文坛气数的诗篇佳作。

    抚须轻笑的蔡和,心情极佳,当他刚翻开仆役送来的蔡侯纸,脸色变了再变,极其失态失礼的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匆匆向外敢去,把几位面面相觑的老友晾在当场。

    出门直奔郭府的蔡和,预料之中的吃了一个闭门羹,强塞了一镒早就准备好的马蹄金,这才从郭府一名小管事得知了本应该是亲家现在已是死仇的郭永的去向。

    蔡和匆匆忙忙的又赶向了大将军府,一路上穿过几条簪缨府邸大街遇到了许多相熟的同僚,有失礼数的连个作揖都欠奉擦肩而过。

    关系亲近的笑骂一声家里着火了不成,转头揭过了这件事,面和心不合的,脸上挂着笑意款款心里却是阴沉不已,结下了不大不小的梁子。

    满头大汗的蔡和紧赶慢赶终于是追到了大将军府门口,时不时的有官吏三五结伴而行,迈入了这座拥有儒圣班超遗泽的亭台轩榭府邸,见到这位二皇子党的忠犬甚是惊讶。

    难道他就不怕被大将军麾下的那些个暴烈武夫吊起来打?

    闲了好些个日子没啥有趣事的太子党文官们,停下了迈向府邸内的步子,站在太子殿下送的镇宅狻猊旁边,捋着须子准备看好戏。

    更有甚者,吆五喝六的开始呼喊早早在府内等候大将军的同僚,声音故意喊的很大声,生怕擦汗的蔡和听不见。

    蔡和嘴角扯了扯。

    刚过完四十寿辰的郭永,两鬓斑白,这个年岁的官吏除非是少白头,多数还是头发乌黑的,只有到了六十耳顺之年才会面带暮气。

    郭永见到本应该成为一家人的蔡和,迅速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脸容愠色极大的拂袖而去。

    放在过去,这个出身于小望族的郭永摆脸色给自己看,蔡和表面上依旧会是面带笑意,这是高位者对于低位者的蔑视。

    现在嘛不得不陪着笑脸走过去,拉住了郭永的袖口,不卑不亢,想了想,换成了低三下四的态度:“亲家……”

    亲家二字不说还好,听闻这两个极为刺耳的字,郭永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勃然大怒:“住口!自从孚儿郁郁而死那天开始,我郭永已经你这个老匹夫势不两立。”

    西壁垒大战开启,本就不怎么同意这桩亲事的蔡和,担忧郭永的敏感身份影响自己在二皇子党的地位,不顾女儿的苦苦哀求,狠心否决了这件事。

    半年后,久染风寒卧病不起的女儿,病死在床榻上。

    仅仅相隔三天,半年来思念成疾的郭孚,郁郁而终。

    蔡家和郭家本应成为姻亲之好,因为这件事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世仇。

    损失大了的按理说应该是郭家,过来巴结的也应该是郭家,怎么现在反过来了?一些嗅觉敏锐的庙堂文臣,开始思虑其中的深意,难不成?

    “报——”风尘仆仆的驿卒,拿着一封染血的布卷,奋力抽动战马冲了过来。

    “捷报——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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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术一道并不是说越诡诈发挥出的作用就越好,因人而异,因势利导。

    就以这次进攻郡城怀县来说,简简单单的一条诱敌深入,诱杀了戎马一生沙场经验丰富到知无不尽的大汉四大名将。

    利用刘备仁义的弱点,区区数百黄巾贼调离了足以破局的两千鬼方铁骑。

    张郃因人而异的战术修养,能够以小见大,难怪汝南袁氏招揽了如此多的青年将领,沮授独独对贫寒出身的张郃视作股肱。

    没了大汉四大名将张奂的威名,没了刘备的两千鬼方铁骑,十万袁家军一路势如破竹,杀到了北邙山。

    儒将张郃出身寒门,尤其珍视兵书典籍,上了战场从来不会携带一本书籍,此时,却把省吃俭用小半年才买来的一本《春秋》放在掌心。

    不看,只是紧紧握着。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何以静心唯有春秋。

    张郃数次面临生死存亡,只要握着春秋,每次都能保持一种可怕的冷静,现在却失灵了:“先生,那里就是雒阳?”

    沮授的心神完全被那个小黑点所吸引,深吸了好几口气,拍剑大笑。

    “没错,那里就是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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